抖音出售交友粉：黑灰产“引流”产业链分工明确反欺诈实验室专家李柚(组图)

抖音出售交友粉：黑灰产“引流”产业链分工明确反欺诈实验室专家李柚(组图)

彩粉2元，赌粉60元。 “上钩”的用户被卖给下游商家或欺诈团伙。

当一个不熟悉的“美女”或“帅哥”给你发问候信息时，有人会说服你要联系方式，也有人会怀疑对方是否是骗子。事实上，在大多数情况下，对方既不帅也不漂亮，而是一个机器程序。

12月20日至26日抖音出售交友粉：黑灰产“引流”产业链分工明确反欺诈实验室专家李柚(组图) ，新京报记者对黑灰生产“引流”产业链进行调查发现，黑灰生产已逐渐分为上下游两个明确划分的产业：引流和变现：上游通过文字、广告点击或流量劫持获取“粉丝”，将流量引流至下游，下游再通过“黑五”产品推广或欺诈变现。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在上游“上钩”的用户都会被贴上“xx粉丝”的标签，以明确的价格卖给下游商家，而群控软件、引流脚本等外挂设备则是上下游黑产品。常用的“辅助工具”。

“流量引流行业其实是一种营销黑产品，其特点是大量使用普通市民的身份信息，绕过平台限制，发送大量色情、政治等与流量相关的内容，以及低俗的广告，最后以欺诈的形式变现。 ”反欺诈实验室专家李友（化名）说。

李友告诉新京报记者，引流诈骗需要大量他人身份信息，这将导致公民信息交易违法行为猖獗；排水用风机的价格因行业而异。其中，约会网站上的男性粉丝很难吸引。价格越低，价格越便宜，意味着更多的流量被用于欺诈；另外，网络账号对于流量引流行业来说是消耗品，这使得互联网平台的管理难度和成本更高，资源消耗增加。

加陌生人为好友，其实是在卖“色粉”

“宝宝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可以加我聊天吗，我的微信……”。 12月19日，某交友平台用户肖远收到用户“雪儿姐姐”的消息。小原试图和“雪儿姐姐”聊天，却发现对方除了加了微信，一句话也没说。小媛加了微信后，发现自己的微信头像和用户名和之前的“雪儿姐姐”完全不同。对方二话不说，以手机没钱为由，让小远赚钱。

接近灰黑制作人阿丹告诉新京报记者，其实小媛在交友平台和微信上认识的“雪儿姐姐”来自两个黑制作团队，“第一个是负责引流，后者负责作弊。”

新京报记者近日联系了几家提供“引流”服务的黑灰色团伙，发现市场上至少发展了三种不同的模式，只有一种“引流”服务。提供排水服务的企业大多充当“工作室”或“营销公司”的角色。

由某营销公司工作人员介绍，通过“群发、APP对话引流”，“全国单价3元，区域粉丝3.6元”提供各类男粉。对于赌迷、股迷等高价值群体，主要通过网页广告、流量劫持等方式吸引粉丝。 “网络广告需要先收6000元，粉丝数看你的广告效果，流量劫持60元。一个粉丝。”

根据反欺诈实验室提供的信息，上游导流团伙向下游输入的流量将分为色情流量、投资者流量、车主流量、赌徒流量、兼职流量等多种类型流量、出租流量等，以不同的价格卖给有针对性的诈骗团伙或黑五产品销售员，变现变现。

Adan向记者透露，今天可以用来吸引流量的平台有很多，“只要能发私信和评论，任何平台都可以成为引流的地方。比如‘卖片’现在微博评论泛滥的哥们，你加他加好友的那一刻，你就有可能被贴上‘彩粉’的标签，被一个黑制作组卖给另一个黑制作组。”

记者观察发现，在各类粉丝中，需求量最大、销量最大、价格最便宜的就是“彩粉”，而吸引这类粉丝最便捷的方式就是用文字. 12月22日，新京报记者找到一家提供“各平台彩粉引流”的黑产工作室进行调查。工作室“营销”负责人小赵表示，微信碳粉引流费用为每片2元，引流方式主要是对话引流。要求提供通俗易懂的微信账号或相关QQ、手机号，并使用扫码登录对方PC登录。“到时候粉丝会加你微信，你只需要通过朋友申请。”

记者于当日14:00向对方提出了相关要求。截至当日21:00，记者微信公众号新增好友申请100个。接受申请后，和这些“引流”粉丝聊天，发现这100个人之所以加记者微信，是因为他们在探探、×聊天、××漂流瓶等不同交友应用上收到了记者的微信消息排水信息。

至于具体用什么语言引导这些粉丝到记者微信，小赵表示，由于工作室岗位分开，“技术部”主要负责引流，不便透露具体情况。你自己的业务会被重新转化，比如卖电影、付费视频等等。”

一家专门通过网络广告吸引粉丝的工作室的工作人员表示，吸引粉丝的成本因粉丝类型而异。粉丝不错，成本6-8元，最难吸引粉丝的是网赚、餐饮加盟等粉丝，成本高达100元。而情感咨询、减肥等行业的粉丝则居中，基本每人60~80元。”

让你加好友的养眼美女是“排水”机器人

“其实这些工作室都是提前把引流的文字和文字编辑好，然后用剧本发到不同的平台抖音出售交友粉，通过私信或者评论的方式触达潜在的‘粉丝’，从而达到引流的目的自动发送排水信息。 ”阿丹告诉记者，“你看到的让你加她为好友的私信，其实是机器人自动发的，根本不是美女。”

李友表示，引流团伙会尽量绕过平台限制规则，因为无论什么样的APP都不会允许用户使用自己的平台大量发送广告信息，但目的引流帮就是要暴露，它会使用任何Local暴露，包括头像签名等，引流帮也会尽量绕过破解监控中的通信协议和算法，最终达到批量发送的目的。

新京报记者发现，除了小赵的微信团队分工明确外，市面上也有“自助”引流脚本。今年5月，新京报记者在二手交易平台上搜索了涉及抖音、全民K歌、珍爱网、灵魂等多个平台的各类引流脚本。从1元（单平台）到388元（多平台套餐价格）不等。

记者以35.2元的价格从商家处购买了一套“喜马拉雅、微信、抖音、美拍、微博、探探等22个平台”。自定义排水脚本”。

记者打开脚本后发现，其“功能设置”包括7个功能：视频评论、粉丝私信、粉丝关注、评论私信、关注评论、点赞评论、好友私信。在此页面上，用户可以手动输入评论和私信。此外，还可以进行图片发帖设置、重复发送、添加关注、双语等通用设置，还可以过滤男女。

脚本不仅可以用在引流的“上游”，引流后的造假词还是可以用脚本做的。在阿丹的“护士借”骗局中，黑行业从业者将自己的微信账号打包为一名异地来中医院工作的女见习护士，平均每20分钟向“粉丝”发送信息超过1小时。 5小时的时间。发一条消息，整个对话，从熟悉和亲近，到以“给妈妈订票”为由借钱，到最后封杀，一气呵成，都是机器脚本完成的。虽然欺骗成功的概率不高，但使用脚本和开放更多工具，欺诈成本极低，可以为欺诈“撒网”。

记者注意到，不少从事吸粉、吸粉的团队，经常代其销售软件和技术，甚至提供“代工”服务。例如，“JK Pop Fan”营销公司提供的信息显示，它正在吸引粉丝。作为粉丝的同时，它还可以销售技术，“一套500元的爆粉机器人软件，包括售后和一年内使用”。一些营销公司也表示，如果花更多的钱，可以提供教程、专业定制服务和对接合作。人们，“创建自己的品牌”。

上下游黑产“克隆人”：上游思维套路，下游欺骗

李友告诉记者，引流界有一句流行的说法，比你的技巧，想出一套套路更重要。 “五年前是你如何通过各种平台限制来引流，现在平台限制交给了整个外挂生产商来解决，上游可以想个套路，下游可以想怎么做作弊。”

新京报记者在调查中发现，排水行业的上游大多只提供排水服务，实际上与下游是分开的。有业内人士指出，这是为了逃避责任。 “如果下游有欺诈、贩卖违禁品等违法行为，分流者可以以不知情为由逃避监管。”

据了解，目前黑品下游的引流主要包括黑五品销售、色情造假和生猪屠宰。

腾讯发布的《电信网络欺诈治理研究报告（H1 2019）》显示，2019年上半年的欺诈类型主要包括交易欺诈、兼职欺诈、约会欺诈、返利欺诈、低-价格诱骗诈骗、金融信用诈骗、网络钓鱼诈骗、色情诈骗、免费送货诈骗和账户盗窃诈骗。其中，交易欺诈占比最高，达到39.6%。报告通过对社会欺诈场景下的欺诈行为分析发现，相当一部分欺诈行为源于多平台、跨平台引流。其中，二手交易平台、婚恋招聘网站、短视频平台欺诈引流较为突出。在电信网络诈骗实施过程中，人工智能开始应用于群聊、群控场景。骗子制作聊天机器人程序，配合人工操作，引导受害者进入谜题。

实际上，绝大多数交通分流者都很清楚他们可以在下游做什么。在很多营销公司员工的微信朋友圈中，出现了“全网五种黑×××、高精度“高转化”等广告语。在暗访某流量引流队时，记者明确表示自己需要“赌博”的粉丝，对方热情介绍“这种需求，通过流量劫持来增加粉丝，效率更高”。

12月27日，北京盈科（杭州）律师事务所律师方超强告诉新京报记者，以口头诱导的方式将用户从不同平台转移到微信的行为至少涉及虚假广告。一种行为最终销售的是合法商品，并涉嫌非法营销方式。毕竟，这是虚假广告。而如果销售是淫秽或欺诈，提供引流服务的人也会被作为共犯抓捕抖音出售交友粉：黑灰产“引流”产业链分工明确反欺诈实验室专家李柚(组图)

记者发现，不少打着营销之名成立的排水公司，往往以“技术中立”来掩盖自己的黑灰色产品身份。对此抖音出售交友粉，方超强表示，推动技术中立还需要看道德立场和具体情况，“技术中立不是豁免的理由。”

安全人：黑产迭代反抗监管，需系统性打击

记者发现，平台的各项禁令规则是打击黑产的第一道防线。

12月20日，腾讯高级法律顾问钟平在北大E法论坛上表示，对于在平台上发布广告等恶意行为的账号，企业通常会通过封禁账号来惩罚此类恶意账号和行为。借助恶意营销插件（低成本发动大量攻击），在线账号被引流团伙当作消耗品，大量身份信息可用于不断注册新账号。这些恶意账号消耗企业提供给普通用户的资源。另一方面，识别和处置这些恶意账号和行为对企业来说是一笔巨大的人力物力成本。

钟平表示，这种黑产上下游合作模式难以打击：大量行为处于灰色地带，网络黑产上下游被分类。以恶意攻击为借口回避。在相关上下游攻击较少的情况下，网络黑行业对营销插件的整体需求将保持不变甚至增加，这将进一步增加插件攻击的难度。

根据腾讯提供的信息，营销插件的供应商通常伪装成正常的硬件供应商，盗用的概念是取代管理软件开发商。通常，硬件设备和管理软件是分开的。被攻击后可以使用攻击软件。短暂的分离以逃避打击。而且营销插件的更新迭代速度非常快。通常，软件版本每 3 到 6 个月更换一次，硬件每 10 到 14 个月更换一次。

12月20日，腾讯对新京报记者表示，国内互联网企业在打击网络黑灰色生产方面，有一些方面可以完善，主要包括：重技术打击和刑事打击，忽视民事和行政打击的权力。导致大量黑灰产品逍遥法外，尤其是灰色产品的行为。灰色产品（工具、账户）打击力度不够；民事和行政打击碎片化，尚未形成系统的打击制度。

腾讯表示，注意到黑灰生产的野蛮增长，现已发布“北极光计划”作为国内首个通过民事诉讼和行政手段打击网络黑灰生产的系统性行动计划。调查。南方之光计划主要包括四大类黑灰产品：源码、虚假流量、恶意营销、游戏外挂。

“其实，打黑生产不应该分而治之。比如流量引流属于恶意营销黑产，但流量引流所需的每个平台账号的注册都属于源头黑产。你会发现，‘供应商’依然源源不断，取缔一个黑品自然会用另一个黑品取代之前的位置，所以系统性的攻击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阿丹告诉记者。

新京报记者注意到，各大平台正在逐步加大对网络黑灰生产的打击力度。百度正式发布“光明行动计划”，京东金融自主研发天盾账户安全与反欺诈系统。黑灰、微信、QQ等账号源类别分别推出“回水行动”和“绿萝计划”。自 2017 年发起“回水行动”以来，微信恶意注册量下降了 50%，存量恶意账号总数下降了 60%。 %-70%。同时，两年内，黑产端的情报反馈显示，微信新账号价格从1.5元涨到8元，老账号价格从20元涨到到70元，增幅超过300%。 “绿萝计划”自2019年7月启动以来，已封禁恶意QQ近百万个账号，封禁非法号码交易群1163个。

北京云天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周丹丹律师表示，外挂软件恶意营销的司法打击路径主要包括平台对外挂用户协议的规范、民事诉讼的打击策略、行政投诉方式等。 ，和刑事报告。打击策略。在刑事处理方式上，从群控行为的性质来看，可分为四类罪，主要包括非法获取计算机系统数据罪、提供程序和工具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罪。信息系统、侵犯著作权罪、非法经营罪。

“关于行政投诉，行政投诉主要是向国家版权局、打黑办或者文化执法大队投诉，但目前我个人认为行政投诉不会是一个特别有效的方式，因为群控的行政机关更难判断是否构成违法行为。”周丹丹说。

新京报记者注意到，目前有使用群控系统进行引流营销的先例。

例如腾讯诉君网科技不正当竞争案，据了解，君网科技开发、运营、销售手机群控系统，在微信平台进行大规模批量营销。系统通过电脑同时控制多部手机微信进程，实现“一键发群”、“一键点赞”、“摇一摇自动引流”、“虚拟定位暴力”添加粉丝”、刷阅卷、批量点赞、批量发送朋友圈等功能。 2019年12月，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原告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腾讯科技（深圳）有限公司诉被告武汉君网互联网科技有限公司不正当竞争案作出裁决。 .，认为被告销售的群控软件，微信批量营销功能的行为将涉及欺诈流量，欺骗和误导微信用户，严重损害消费者利益，破坏微信生态和微信竞争秩序。互联网，并导致被告立即停止销售、宣传和推广群控软件。

周丹丹表示，对于此类黑产案件，民事诉讼的主要依据是《反不正当竞争法》。